1997年至今,野孩子经历了从唱片到数字时代的变迁、乐队解散,还有成员的不断更替:周国彬、高辉、陈志鹏、李正凯、张玮玮……这天,站在舞台上的五位乐队成员是张佺、郭龙、马雪松、武锐、王国旭。
2011年的野孩子乐队 图 / 视觉中国
在张佺的理解中,野孩子的音乐代表了“野草般的荒蛮和茂盛”
周云蓬说《黄河谣》是野孩子最打动他的歌,“这是一首不需要任何伴奏的歌,真正达到了民歌那种自然随心的境界”
“《黄河谣》!《黄河谣》!”歌与歌的间隙,有人在台下大喊。
舞台后的大屏幕里,突然出现一轮红日漂浮在河上。欢呼声像热浪拍打着舞台。
2019年夏末的晚上8点,我到达北京天坛附近的一个Live House,地下一层不大的空间里已塞了数百人。大家都在等野孩子乐队上场,这是他们下半年巡演的第五站。
开场,他们弹了一首《无花果》。曲子过半,主唱张佺对着后台说,吉他的麦好像没开;旁边的鼓手郭龙贫了一句:“我说怎么今天拉得那么好!”场子顿时热了起来。
在Live看演出对于身高和体力普通的人并不友好。比方说这一次,我前方不远处站了一位至少1米9的哥们儿,脑袋和肩膀恰好卡住了我视线所及的景框C位,张佺被他结实地挡住。该哥们儿对野孩子的每一首歌都报以激情的投入,身体随着《野孩子》“哎咿呀,咿呀,咦哟/不要问山高路远我是谁”的律动前后或左右摆动,张佺飞扬的灰色发丝在他的脑袋背后若隐若现。
很多首歌配的视频背景都是黄土高原,这大概是因为乐队成员都来自西北。1995年2月,来自甘肃兰州的索文俊和张佺成立了野孩子乐队。小索做过工人,张佺当过长途汽车售票员,他们都在南方的歌舞厅做过乐手。这年5月开始,他们在西北花了近一年时间考察民间音乐,从延安出发,沿黄河步行至内蒙古。信天游、花儿、秦腔成为某种基因,从此融入野孩子的音乐语言。小索曾说,他们在西北学会了如何歌唱。“我最喜欢西北民歌的朴素和简单,”张佺说过,“听上去就是人们在给自己唱歌,而不是表演。”
当晚,野孩子唱的《早知道》《敕勒川》和《黄河谣》都是这一脉的歌。周云蓬早年在文章里写,《黄河谣》是野孩子最打动他的歌,“这是一首不需要任何伴奏的歌,真正达到了民歌那种自然随心的境界。”
《黄河谣》掀起了当晚表演的第一个小高潮。我前面伸出了二三十双手,手机开着录像功能,对准舞台。“黄河的水不停地流/流过了家,流过了兰州/远方的亲人啊/听我唱支黄河谣……”歌曲和人声都有黄河边的辽阔苍劲。这时,空间上方十来盏顶灯也被调成了红色,把野孩子乐队的剪影照成了一片片红。
《黄河谣》(野孩子乐队20周年专场音乐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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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烈的氛围在野孩子唱《眼望着北方》前被推至巅峰。
“我们的灵魂消失在我们的欲望里……这是二十多年前写的歌,二十多年过去了,我们还没有消失。”张佺低声说。
“牛逼!”场下好几个不同方向的声音一齐传出。
“我们这代人一直在被迫的精神迁徙中不停寻找着自己的位置。”张佺感叹过。1997年至今,野孩子经历了从唱片到数字时代的变迁、乐队解散,还有成员的不断更替:周国彬、高辉、陈志鹏、李正凯、张玮玮……这天,站在舞台上的五位乐队成员是张佺、郭龙、马雪松、武锐、王国旭。